【咒回乙女/宿傩】悠悠神代事·玖
※完全可以独立成篇的宿傩单人if线，和正文毫无关系，新读者可尽情往下看
※1700fo加更，前篇链接：壹 ；贰 ；叁 ；肆 ；伍 ；陆 ；柒 ；捌
※姑且放下正篇：在日本当咒术交流生·目录
※背景是平安时代，第三人称，唐朝覆灭之年诞生的女主，有大量自设，部分设定为剧情服务，含一定程度的夸大，请勿细究
↓以下正文↓
24
正如宿傩所说，他随着阴阳师们前往祓除咒灵的两个地点，环境都十分恶劣。
如今明明已经过了春分，天气愈发温暖湿润，他们到达的第一处地点，却依旧寒冷刺骨。
早有准备的阴阳师们纷纷换上了冬装，又或是准备好御寒保暖的符咒和咒物。天元身为平安京结界的中心，不得离开平安京的范围，否则此时给众人布上驱散寒气的结界，倒是要方便许多。
相比起来，只穿着单薄的和服也行动自如的宿傩，顿时变得尤为显眼。
这次行动那位禅院家的影法术师也在队伍里，因着钟雅的关系，算是唯一和宿傩有些来往的人。他望着宿傩感慨道：“你的身体着实强健。”
宿傩不以为然：“只是你们的身体太弱罢了。”
禅院没有多说什么，一边继续往山谷里走，一边说道：“若我们的身体算弱，钟雅大人又算是什么呢？”
“那不一样，”宿傩嗤之以鼻，“有我在她身边，总能把她护得好好的。”
“互补吗？”禅院笑了一声，“也有几分道理。”
山路过于难走，加上夜间战斗对阴阳师们不利，便没急着赶路，先在山谷里找了位置扎营休息一晚，养精蓄锐，好于明日与咒灵正式战斗。
营地周围布下了结界，式神也不在少数，自然用不着谁来值夜，可宿傩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
他又在想念钟雅，一直以来的陪伴已经足够他习惯钟雅的存在，算下来这还是他半年来唯一一次在夜晚独自入睡。
就连饥饿感都再次涌了上来，令宿傩烦躁不安。
他索性爬了起来，想着去外面走走散心，还没绕着营地走上一圈，就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咳嗽声。
绕过枯树，宿傩看着半跪在树下的禅院，不由得挑眉道：“你生病了？”
禅院勉强压下咳嗽，掏出水囊灌了口水，擦擦嘴角，表情倒是十分平静：“常年累积下来的病弱而已。”他转过身靠着树干坐下，自嘲地说道：“医官已经帮我看过，说我大概只有四五年好活。”
四五年，对宿傩来说，实在是个过于短暂的数字。只是在他眼里，禅院也不过是个知晓姓名相貌的普通人，并无多少联系，所以他也只是随口应道：“既然没多久好活，有什么想做的事就抓紧去做。”
“说的也是。”禅院笑了笑，“只是，我想做的事，大概会让你想杀了我。”
宿傩眯了眯眼：“钟雅？”
禅院笑得更加开怀：“你果然明白。”
他头靠着树干，仰头看着夜空，语气比月色更加寡淡：“我虽继承了禅院家的祖传术式，但天生咒力微薄，并不足以支撑我长时间地使用咒术，所以对禅院家而言，我并无多大用处，更像是个门面。”
“加上并不是说我具备祖传术式，我的子嗣也会具备，所以就连后代方面，家族也并不重视。”
“我起先并不服输，努力调伏了式神，却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了伤患，久治不愈，反而成了家族里的笑话，最终只是在阴阳寮里挂了个末职，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他忽然又笑了起来，转头看着宿傩：“本来我估摸着自己到死也就这样了，结果两年前，钟雅大人来到了寮内，说自己需要一位式神使协助工作。”
“当时她刚崭露头角，既是女性，又毫无背景，寮内的人对她并不重视，我在她身上见到了自己的影子，便下意识帮了她一把。”
“和她共事是件很愉快的事，她非常清楚怎么发挥一个人的才能，即使是我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用处。那次的工作获得了天皇的赞赏，我也获得了家族的重视，可是我很清楚，若不是钟雅大人，我现在依旧是那副落魄的模样。”
“我也曾赠她和歌，不过被婉拒了，如今只想着怎样报答她当初的恩情与赏识。不过，临死之前，还是会有点想法吧。”
宿傩冷哼一声：“你的那点想法还是收起来吧，她是我的人。”
禅院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道：“宿傩，你有没有想过，钟雅大人也会死？”
25
第一个地点的咒灵，正是造成山谷里寒气弥漫的罪魁祸首。
阴阳师们布下了重重结界，将咒灵的活动范围封锁在一座山峰上。
尽管阴阳师们有备而来、数量众多，这里的咒灵也没那么好对付。在围攻之下，被当地百姓称作雪女的咒灵张开了尚为半成品的领域，霎时之间飞雪漫天，寒冷彻骨。
实力稍次的阴阳师，几乎是在沾到雪花的瞬间，便脸色青紫地陷入了冻伤状态。
好在负责指挥的阴阳师当机立断将众人聚集到一起，拿出了防御的咒具，受伤的人被保护在中心位置，立刻有人过来治疗。
宿傩自然不在被召集的范围内，或者说，就算被召集了，他也没打算成为被保护的人。
昨夜禅院的话让他一夜未眠，他很清楚自己的体质异于常人，死亡那种事离他太过遥远。
可钟雅呢？对她来说，死亡又太近。
他想起去年刚见面时跪坐在他面前的钟雅，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躲开他的袭击；如果他没有选择留下她，而是吃了她；又或者，像现在这样，她被冻伤……
她随时可能死亡，离他而去。
在领域内嚣张的咒灵立刻发现了“孤零零”的宿傩，虽然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古怪，但是阴阳师那边有着短时间内无法破开防御的咒具，咒灵片刻间便做下决定——去攻击宿傩。
污浊的“血”，溅在了皑皑的雪地上。
咒灵的眼神里还透着凶残，慢慢地转变成迷茫。
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一条胳膊将人形咒灵的胸口完全洞穿，咒灵特有的血液顺着胳膊涌了出来，将他身上的和服都弄得一片污浊。
宿傩“啧”了一声，另一条手臂伸出，直接将咒灵拽了下来丢在地上，狠狠地摔出大片冰屑。
领域趋于崩溃，阴阳师们纷纷瞪大了眼睛，看向宿傩时，明明领域里如此寒冷，他们的后背却在冒汗。
冷汗涔涔。
宿傩蹲了下来，掐住咒灵的脖子。与人类不同，咒灵本身就是咒力的集合体，如果让它跑掉，迟早会恢复过来。
他不会术式，在对付咒灵时通常用的是两种方法。
一是完全靠咒力，将咒灵碾压至粉碎，另一种方法是，“吃”。
宿傩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尖锐，毫不犹豫地掐进了咒灵的脖子里，涌动的咒力宛如实质，顺着宿傩的胳膊缓缓向上。
和以前的“进食”一样，胸口处又传来了灼热充实的触感，和钟雅带给他的满足感不同，仿佛身体里饲养的饥饿猛兽，被填满了肚子。
该说不愧是能够张开领域的咒灵吗？哪怕这个领域在宿傩看来十分粗糙，比起以前“吃”过的咒灵，进食的时间也要久一些。
将庞大的咒力吸取干净，宿傩便随意地将徒具躯壳、即将消散的咒灵丢到一边，又转头看向惊疑不定的阴阳师们。
“喂，既然收拾完了，就快点去下一个地点。”宿傩不耐烦地叫道。
他不想再在这些地方浪费时间了，他更想要和钟雅在一起。
负责指挥的阴阳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对着其他阴阳师下令，井井有条地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禅院因为有式神挡着，并未冻伤，眼下走到了宿傩身边，上下打量着他。
“何事？”宿傩的语气不快，就是这个家伙提醒了他钟雅会死亡的事实，实在是令他烦闷。
“你到底是什么？”禅院叹道。
是人类吗？人类怎么可能吸取得了咒灵的咒力？
是咒灵吗？可他无疑有着人类的身体与灵魂。
宿傩毫不在意地回答他：“是宿傩。”
被钟雅赋予了姓名与人性的他，仅仅只是——宿傩。
26
宿傩回到平安京的时候，钟雅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有人迎接自己回家，对宿傩来说还是头一遭，不由得愉快起来。
第二个咒灵连领域都没有，解决方式大同小异，宿傩甚至没有出手，只是在阴阳师们围攻时，顺手处理了几个落单的咒灵喽啰。
阴阳师们一路上都保持了沉默，宿傩明显能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疏离。
是出于畏惧吧？对他们来说可怕的咒灵，到了宿傩手上，即使不动用咒术，也能轻松“吞食”。
他也不在乎阴阳师们的态度，只是走到钟雅跟前，弯腰将她抱起，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惬意地吸了口气，直率地表露出自己的心情：“我想你了。”
钟雅的脸颊微微泛红，好在事到如今她也有了点儿抵抗力，轻咳一声便将羞耻压了下去，先是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句“我也想你”，这才对着其他阴阳师友好地致以问候，了解此次任务的完成情况。
宿傩压根不想听，他只想抱着钟雅回去好好温存，倒是钟雅听得很认真，尤其是当她得知宿傩吸收了咒灵的咒力时，还抓紧了他的衣服。
城门口不便交谈，阴阳师们虽然没有伤亡，但是一路奔波也需要好好休息。钟雅没再多问，与众人客气地告别，便被宿傩抱着回家。
一进家门，宿傩还没什么表示，钟雅先急急地扒开了他的衣服。宿傩还以为钟雅总算又主动了一次，结果看到他身上的情况后，钟雅就停下了动作。
她抬起头，凝视着宿傩问道：“宿傩，你还记得我最早遇到你时，你身上的纹路是什么模样吗？”
宿傩哪有空在意这种小事，只是既然钟雅这么问了，他姑且是尝试回忆了一下。
依稀记得……只是从胸口处向后背蔓延过去斜着的两条？
他如此回答了，钟雅慢慢地呼了口气，手指顺着他胸前的纹路往肩膀抚去，又在肩头停下，指尖挪动，画了个圆。
得益于两对眼睛，宿傩不用侧过头就能看得到钟雅画圈的位置。
在他的肩头上，原先没有黑色纹路的位置，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
“宿傩，”钟雅的表情有些凝重，“我有个猜测。”
“你可能并不是没有术式，只是你的术式，还未完成。你能吸取咒灵的咒力，那些咒力又形成你身上的纹路。我不清楚这些纹路最后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变化，又会形成怎样的术式，如果只是变强……”
她顿了顿，抬起手抱住宿傩的脖子，低声说道：“你已经很强了，对我来说，现在的你已经足够成为我的力量。”
“你在害怕？”宿傩直接问道。
“不，不是害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钟雅摇了摇头，将额头枕在宿傩的肩上。
“我只是担心，担心你因此出现异常，又或者变得陌生，成为我不知道的另一副模样。”
“现在的你很好，我想维持现状。”
宿傩看着她因倚靠的动作而露出的白皙脖颈，低头落下亲吻。
“好，我不会再吸收咒灵的咒力了。”他如此回答道。
得到他的承诺，钟雅明显松了口气，又恢复往常的态度，对着他笑盈盈地说道：“你想我了吗？”
“非常想。”宿傩配合地给出回答，钟雅都已经主动扒掉他的衣服了，不做点什么未免太亏。
等到云收雨歇，宿傩搂着怀里累得睡过去的钟雅，放回到床榻上，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
没关系，只要有钟雅在，他就不会感到饥饿。
她看似柔弱，身子骨还是很健康的，只要他将她护得周到，自然也不会受到死亡的威胁。
他们会好好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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