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乙女/宿傩】悠悠神代事·拾贰（完）
※完全可以独立成篇的宿傩单人if线，和正文毫无关系，新读者可尽情往下看
※2000fo加更，前篇链接：壹 ；贰 ；叁 ；肆 ；伍 ；陆 ；柒 ；捌 ；玖 ；拾 ；拾壹
※姑且放下正篇：在日本当咒术交流生·目录
※背景是平安时代，第三人称，唐朝覆灭之年诞生的女主，有大量自设，部分设定为剧情服务，含一定程度的夸大，请勿细究
↓以下正文↓
38
西边的山上，不知何时起，被一个“怪物”占据了。
据说“怪物”长了两张脸，四只眼睛，连胳膊都长了四条，比起熊还要高大壮实，连肚子上都长了一张大嘴。
“怪物”什么都吃，吃野草树果，吃山鸡溪鱼，吃……被世人恐惧的咒灵。
钟雅放下了手里的汇报案卷，怔怔地看着砚台里的余墨，半晌才提起笔来，手肘提起，笔尖悬空，最后也没落下一笔，只有豆大的墨水落在纸上，散碎成污痕。
“又在想宿傩？”禅院的声音响起，钟雅回过神来，将毛笔放下，对着禅院笑道：“除了他我还会想谁。”
坦坦荡荡，正如事后天皇私底下痛心疾首问她为何要做出如此选择时一样的态度。
“因为我爱着他啊。”
肤浅的贵族们真以为清凉殿上那一幕，是钟雅自认可以拘束宿傩却惨遭失败，极尽嘲讽，认为就是她放走了日后不逊色于菅原道真的一大威胁，纷纷上书要求天皇严惩钟雅。
钟雅也无所牵挂，天皇到底是允了她的诉求，表面上是将她及此次一并触了天皇霉头的禅院赶出平安京，实际上是命禅院保护她，护她余生平安。
看在这几年的效劳上，这已经是天皇能给出的最大仁慈。
说是仁慈，也只是因为用不着钟雅了，禅院的强力式神被废，如今也只剩几个战斗力不强的式神，丢给钟雅正好。
毕竟在天皇看来，如今已没什么需要钟雅的地方了，之后各省只需按照钟雅过往的制度政策，听令行事即可，有什么问题，总不可能无一人能派上用场。
她平静地离开了平安京，只带着不愿离开她的哑仆少年和禅院一起，回到了当初和宿傩一起生活的山上，用积蓄招募人手，在山脚下建了个小院。
阴阳寮内多的是感恩于她的人，维持结界的天元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经常偷偷给她传递情报，报告宿傩的位置和情况。
她每天除了将自己所学所悟记录下来，便是了解宿傩的近况，看似过得悠闲，实际上人却是越来越消瘦虚弱。
宿傩的诅咒，到底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如今的宿傩，虽仍是人身，但已与咒灵无异，甚至只要他继续吸收咒灵，实力上远超菅原道也不过时间问题。
被他所恨，这样的诅咒对钟雅来说，无疑在一天天削减她的寿命。
她本就因那个荆棘咒灵造成的重伤损了底子，哪怕被宿傩治好，也该花费时间调养。
而不是拖着虚弱的身体爬进清凉殿求情。
“禅院，我还剩多久可活？”钟雅问得懒怠，禅院的心头却是一紧。
他没回话，只是狼狈地转身离开。
39
再度吸取了某个咒灵的咒力，缓解了饥饿感，宿傩丢开咒灵逐渐消失的残骸，仰面倒在了其他咒灵出于畏惧给他安排的床榻上。
说是从某个小城的城主那里抢来的，躺起来还没有山洞里的干草床舒服，连被子也……
宿傩的思绪就此中断。
他又烦躁起来，掌心里火苗跳动，眨眼间翻涌成刀刃，周围的咒灵们胆颤心惊、惶恐下跪，却是连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惹了宿傩不快，被他杀死。
钟雅……钟雅！
不过是个相处了一年不到的骗子，什么心悦于他，什么要让他更像个人，全都是谎话，所谓的需要他的力量，如今一看他强大到脱离控制，就恨不得赶紧把他关进牢笼，或是给他戴上项圈，叫他成为她手下一条指哪儿咬哪儿的狗。
她根本就不是真的信他。
可笑的是，就算如此，不论是眼前还是脑海，宿傩还是会想起她。
情爱的滋味，比他迄今为止吃过的所有东西都要美味，他如何才能忘得掉？
宿傩抖手散开火焰凝成的刀刃，大步走出了这间被咒灵占据的山间古刹。
他恨钟雅给了他人心又毫不留情地毁灭，可他也爱她。
爱这种东西，着实荒诞无稽。
去见她一面。
心底的声音在喊着。
没错，再见一面，宿傩对自己说。彻彻底底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如果她只是把他当作工具，心怀戒备与忌惮，那么从此之后就再无瓜葛。
他要怎么过就怎么过，杀人也好吃人也好，犯不着总想着她的脸而手下留情。
若她……知错就改，他就原谅她这次干下的蠢事，给她一次机会。
只要她安安分分一辈子当他的人，他就会带她离开这里，去她的国家，看看海的那边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好歹她曾经许诺过，要带他去看她家乡的满城桂花，去喝一壶桂花酒，总不至于说话不算话吧？
40
时隔数月，再次来到平安京外，宿傩的心情颇为复杂。
就像钟雅曾经教过的……“物是人非”。
明明都已经决定要去见钟雅了，为何想起的次数反而更多了？宿傩烦躁地闭了闭眼，随即旁若无人地朝着城门处走去。
阴阳师们已经驱散了民众，城门紧闭，唯有一人站在城门之外，望向他时神色寡淡。
数月前神采飞扬的天元，此时再见，竟仿佛凭空年长了十余岁，双眼比起有的中年人还要深沉。
他抬眼看着宿傩：“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宿傩对自己被敌对一事早有准备，如今的他连那些同样持有术式的咒灵都只有俯首称臣的份，更何况脆弱的普通人？会把他列为和咒灵同样危险的存在，理所当然。
以前他便除了钟雅外，任何人的看法都不在乎，至于现在，哪怕是钟雅的意愿，他也无所谓了。
——就算她拒绝，他也要把她带走，强行囚禁在自己身边。
只是天元的结界，着实麻烦。要打破并不困难，问题是结界一毁，整个平安京便彻底没了保护，对于一直对皇室虎视眈眈的菅原道真而言，可谓是绝好的机会。
宿傩并不打算给菅原道真“帮忙”，主要是不想让别人捡了便宜。
也有可能……是他还记得，曾经和钟雅一起生活在这里时，留下过不少记忆，他不想看到滋味不错的“回忆”，再见时破败不堪，那样会连曾经的美味都变得难吃起来。
“我来这里还能为了什么。”宿傩哼了一声，“将钟雅交出来，那样我还能留你一命。”
天元的表情变了。
他茫然了一瞬，又变成冷寂的讽刺。他看向宿傩，语气犹如无风的湖面，无波无痕：“她不在这里，她也无法回到这里了。”
天元露出了笑容，悲哀里又透着恶意的期待：“你去找她吧，你肯定知道她在哪里的。”
41
宿傩想当然地前往了曾经和钟雅相遇的那座山。
既然天元那么说了，他能想到的、钟雅离开平安京后会前往的地点，也就只有这一个。
走在曾经熟悉的山路上，宿傩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他还记得当初他是怎么带着钟雅下山的。
她窝在他怀里，眼睛初时看着下方的道路，没一会儿便说眼晕，坐在他胳膊上转身不愿再看，他一边骂着她突然改变坐姿掉下去摔伤怎么办，一边换了双手将她抱在怀里。
钟雅在他怀里，双手攥着他的衣襟，也不说话，只是偷偷地、悄悄地笑了两声，便又沉沉睡去。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何谓喜欢，可就连如今想来，那一幕也足够甜美。
宿傩看到了山脚下的院子，比起当初的山洞自然要强上许多，只是依旧透着钟雅的风格，熟悉到宿傩都能想象得到，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
他的心情刚要缓和下来，就看到有人从院门里跑了出来——是禅院。
“哦，你终于得偿所愿了啊？”宿傩嘲讽了一句，脚步不停，继续朝着院门走去。
禅院只是站在原地，咬牙道：“你最好不要进去，不然……”
宿傩压根没听他后续的话，只是径直走了进去。
他闻到了“腐朽”的味道。
坐在窗台下的年轻女人有着他熟悉的轮廓，却瘦弱到仿佛只要他伸手去握就会被折断。
她闭着眼睛，只是启唇平静地叙说着大段的文字，旁边的哑仆尽心尽责地将她所说完整地记录下来，即使察觉到宿傩的进入，哑仆也只是紧了紧握笔的手，继续记录下去。
宿傩停下了脚步，没有走近，然而钟雅还是察觉到了屋里多出了一个人，朝着宿傩的方向转过了头。
那双他无数次注视过的明澄双眼里，再无半点光华。
“是城主派来的武士，还是天皇派来的护卫？”她说得意兴阑珊，“回去吧，我已拒绝过多次，这次也不例外。将赴黄泉之身，当不得如此重礼。”
她重新转过头去，没有看向宿傩的方向，却是因此露出脖颈，曾经白皙的皮肤上，此时布满大片诡异的宛如烧伤的溃烂痕迹，色泽乌黑，顺着脖颈一路往上，蔓延到脸颊上、额角处。
那是诅咒。
源自他的诅咒。
“我说过了，你会后悔的。”禅院的声音再度响起，沙哑又低沉。
宿傩猛地转身，一条手臂伸出，直接掐住禅院的脖子将他举至半空，凶狠地叫道：“我被放出来的那天！她究竟——”
“那时的你，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比菅原道真更加恐怖的恶鬼。”禅院勉强维持住呼吸，打断宿傩的话。
“她也不例外。”
光是这两句话，已经足够宿傩明白究竟。他本就是真正接触过钟雅内心的人，眼下弄清楚原委，自然也能想到她当时表现反常的原因。
他松开手，任由禅院滑落在地，自顾自地朝着钟雅走过去。
哑仆少年挡在钟雅身前，明明害怕得发抖，却还是固执地盯着宿傩，试图阻止他。
当初住在一起时，哑仆少年从未害怕过他，此时却只剩陌生与惊惧。
现在的他，究竟是什么模样？清凉殿上，钟雅眼里的他，又是什么模样？
他和禅院说了这么多话，钟雅却毫无动作，除去失明，双耳怕是也已……
“来访者，”钟雅突兀地开口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她说话时带了笑音，温柔又平和。
“曾经有位佳人，绝世独立，倾国倾城。她因容貌受皇帝宠爱，重病之时，皇帝前去看她，她却用被子蒙住头，无论如何都不愿让皇帝见到自己的模样。”
“旁人问她，你为何不借此机会向皇帝求情呢？你若是死了，以皇帝对你的宠爱，你的兄弟和儿子应该会得到照顾。”
“她说，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让皇帝见到我。皇帝是因为我的美貌而宠爱我，若是见到我如今病重丑陋的模样，他就会嫌恶我，日后也不会照顾我的兄弟与儿子。”
钟雅轻笑一声：“你看，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吧？越是得不到的，越会叫人念念不忘，惦记一生。”
“我原来也是这样想的。”她叹了口气。
她已经知道，来人是宿傩，却不点破，只是慢慢地说下去。
“我想要他此生只爱我一人，哪怕恨也只恨我一人，想他永远记得我。”
“可是，越是死期将近，我越是舍不得。我曾许诺他许多事，却没兑现过多少，他越是诅咒我，就越会被我困住，终生不得解脱。”
“我舍不得他再因我痛苦，这位访客，你说，若是我向他道歉，承认自己的卑劣心思，他是否会原谅我？”
“原谅？”宿傩攥得指甲都掐进掌心里，鲜血从拳缝里流淌出来，滴落在地，“怎么可能原谅你？”
总是这么自顾自地做出决定，为他好，为他考虑周到。
只有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接受。
原谅之后呢？他知道她还爱着他，就算她死了，他也确实得到了她的爱，肯定也会为她的死亡痛苦，可是——
然后呢？
因为没有了遗憾，他迟早会忘掉她吧？
忘掉她带给他的人性，忘掉她填满他的爱意，忘掉自己曾经如此地喜欢着她。
这才是真正彻头彻尾的自私，她连“怀念”的机会都不给他。
她要“宿傩”这个存在因她而生，也因她而“死”。
宿傩忽然笑了起来，他半蹲着，伸手掐住钟雅的下巴，她无神的双眼朝着他的方向，表情却极为专注。
“好啊，”他如此说道，“既然你这么狠心，我也该报复回去。”
“我诅咒你，用你造就的全部诅咒你。”
她这辈子已经足够不幸，就算继续诅咒也没有多大意义。
所以，他要诅咒她的下辈子。
“诅咒你即使有健康的身体，也无亲无故。”
“诅咒你即使有强大的实力，也没法用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诅咒你即使被人所爱，也体会不到何为爱意。”
“只有我才能解除你的诅咒。”
他会成为她的依靠，他来满足她的愿望，他将教她明白爱恋。
既是对钟雅的诅咒，也是对他自己的诅咒——不管这副身躯变成何种模样，都要去找她，为了向她“报复”。
如果下辈子找不到就下下辈子，百年也好，千年也罢，他的诅咒绝对不是那样简单就能摆脱的东西。
这是宿傩用尽自己身为“人类”的一切定下的束缚。
42
延长八年，旱魃肆虐，田地龟裂出的裂缝像是灾祸的狂笑。
众卿聚于清凉殿内，竹帘也挡不住外面的骄阳似火，室内一片燥热。
长期以往，究竟该如何是好？众人不敢出声，怕触了天皇的霉头，倒是天皇自己，发着脾气又忽然冒出一句：“若是有钟雅在——”
话没说完，又自行咽了回去。
无人敢说一句，只有新上任的官员大着胆子看了眼平安京外的某座山顶，在那座山里，有着三年前搬去化身为柱的天元。
四年前，天元在接到钟雅逝世的消息后，三日内一言不发，随即便对天皇进言，要修建一座薨星宫，扩大自己的结界效果，好将全日本都纳入结界的保护之下。
天皇同意了他的请求，也拨了预算和人手。一年后，薨星宫建成，天元搬了进去，再无任何消息传来，只有日渐扩大的结界，证明他还活着。
而钟雅，终究成了无人再提的名字。据说她临终之前将自己所学所得记录成册，可也无人知晓那些书册的下落，也许是被她的哑仆带走，似乎有传闻他乘上了出海的船只。
禅院成了钟雅的守墓人，去年也已经离世，死前特意修书一封回了禅院家，乞求死后能埋葬在主家的墓地，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禅院家看在影法术的份上，到底是将他接了回去。
至于宿傩，更是连天皇都不会提起的名字，只是说来也怪，在钟雅离世前，他似乎就已经销声匿迹。
清凉殿上，渐渐重新开始了讨论，如何应对旱魃才是重中之重。只是不知不觉间，阴暗下来的天色，令众人呆愣片刻，又欣喜若狂。
他们以为雷雨将至，天降甘霖，不料随后降下的，只有暴怒的雷霆。
这便是后世记载的，清凉殿落雷事件。
借助落雷之力硬生生破开平安京的结界，咒灵模样的菅原道真出现在众卿眼前，狂妄不可一世，只想着将诅咒与怨恨通通发泄在天皇身上。
然而一只手，就这么突兀地穿过了它的胸口。
“吵死了。”生来双面的怪物口吐人言，带着懒散与不悦，“我可是正做着美梦呢……话说是什么梦来着？啧，不记得了。”
被雷霆唤醒的墓中存在，已将全部的人性用于定下束缚，此时的他，只余下恐怖的实力。
这一次，已经无人会平静地跪坐在他面前，为他带去人性。
“我是谁来着？”怪物丢开了咒力被他吸食殆尽的菅原道真的残骸，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落在皇城的围墙上。
“两面……”曾只是听说过传言的某个官员，在看到他的两双眼睛时，忍不住惊叫出声，“宿傩！”
“两面宿傩？这是我的名字？”怪物饶有兴致地站了起来，“虽然有些古怪，但是这名字着实不错。”
不知为何，他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后人畏惧的、平安时期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就这样唐突且张扬地出现在了历史的书卷上。
至于某个唐人少女，再无人记得。
43
公元2005年6月9日。
“有没有搞错！我刚高考完就让我来机场负责接待！”黑发的少女穿着一身西装，有些别扭地拽了下衣领。
“你的感知最强嘛，”同行的队员说着，又压低声音，“这次来访的日本代表团，受到他们国内激进分子的强烈抗议，有情报称，那些激进分子准备趁着代表团访华，发动偷袭。”
“这事儿要是发生在我们家的地盘上，那可就麻烦大了，所以今天有空的保卫者全都被调过来了。钟雅，你注意一点。”
“明白。”被叫做钟雅的少女神色一肃，随即将自身的强大感知蔓延开来，搜索着大厅内的每一个旅客。
代表团走的是专用通道，但是无法保证那些激进分子的身份和采用的袭击方法，此时整座机场周围，总共有二十名保卫者负责巡逻。
钟雅也是其中之一，她负责的区域是人来人往的大厅，这也是出自对她实力的信任做出的安排。
通讯接连不断地响起，各个行动小组都有所发现，抓到了好几个可疑人员，根据简单的审讯，以及他们的随身物品，中方也迅速做出了判断。
“咒术师？”钟雅按住耳麦。
“没错，他们交代说，此次从日本国内窃取了某个特级咒物，准备在机场内和咒灵混合投放，造成的破坏力难以估计。”队长说道。
这不是骂那群激进分子是不是疯了的时候，钟雅结束通讯，立刻和其他队友展开地毯式搜索。
感知释放得太久，钟雅不免有些疲惫，她揉了揉眉心，正打算向队长报告下刚才搜索的区域，突然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
她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小孩子蹲坐在不远处的垃圾桶旁边，正低声哭泣。
“小朋友，是和爸爸妈妈走失了吗？”她蹲在小孩子面前，耐心地问道，打算带这个孩子去服务台那边，毕竟她的主要任务是搜索那个咒物，没有太多时间花在走失的孩童身上。
孩子抬起了眼，与哭声不同，“他”的说话声嘶哑不似人声：“姐姐你……看得见……我吗？”
出现在钟雅眼前的，是一张大嘴，没有眼睛和鼻子，孩童的外表下，是咒灵特有的恐怖模样。
猝不及防之下见到如此恐怖的东西，钟雅都是一愣。仅仅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咒灵脸上的嘴就骤然伸长，变得更大更狰狞，在半空中化作血盆大口，朝着钟雅吞噬过来！
“钟雅！！！”远处的保卫者看见了这一幕，忍不住大喊出声。
她猛地回过神来，往旁边就地一扑，勉强躲过了咒灵的袭击，正准备开魂——
“钟、雅？”
儿童模样的咒灵，突然发出了成年男人低沉的嗓音。
下一秒，咒灵的身躯骤然爆裂开来，血雾在半空中就消散干净，只剩下一截东西，自半空中坠落在钟雅面前的砖地上。
这一连串的变故来得太过突然，饶是身为保卫者的钟雅都有些反应不及，她下意识地看向那截东西。
那是一根手指。
像是被呼唤了，又像是被蛊惑了，她朝着那根手指走过去，将它捡了起来。
千年来的诅咒，终于到了实现的这一天。
束缚就此解除，人性回归的诅咒之王，凝视着千年后的所爱之人。
不记得也没关系，这次换他来教导她何为爱意。
“好久不见，我的钟雅。”
END
【番外完结感言】
没错，是开放式结局——
本里的番外大概会简略写一下钟雅怎么恢复千年前的记忆，和宿傩是怎么重新开始的，不过不会涉及原著剧情，毕竟那样又会是一个平行世界的故事了。
其实最后这章我想再捅几刀的，只是想想拾壹的留言，觉得各位读者大概受不住，就简单带过了。
这个番外真是写得太长了，长到我短时间内都不想写大爷的番外了，不过正文大爷那么阴间应该也轮不到他的番外，但是，这也确实是我很喜欢的一条if线，也希望大家能喜欢这条if线的故事。
另外多说一句，《悠悠神代事》是准备出本的，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到我主页置顶下留言，方便统计印量。
总之谢谢支持和喜爱，我继续去码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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